向山东挺进

　　曾思玉

　　1938年11月党中央、毛主席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，确立了大力巩固华北，发展华中的战略部署。并决定115师直属队和第343旅686团向山东挺进，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。

　　罗荣桓政治委员参加了六届六中全会。回来后，曾对杨勇团长和我传达了六中全会精神和115师向山东挺进的意图，并告知我们第685团（杨得志团长已调343旅任副旅长）在团长彭明治、政治委员吴法宪率领下已经抵达山东鲁西和苏北微山湖以西地区。由陈士榘领导的独立支队暂留在晋西，依托吕梁山继续开展山地游击战争，建设和巩固吕梁山根据地。并要求我们686团要尽快做好向山东进军的准备工作。

　　同年12月中旬，第115师直属队和第686团从晋西吕梁山地区出发，向山东挺进。

　　12月20日夜间，部队离开晋西吕梁山兑九峪、大麦郊、南阳镇地区向东进军途中，恰逢寒潮袭来，气温剧降，天气奇冷，部队冒着纷纷大雪，越过了日寇封锁的汾河和有铁甲车巡逻的同蒲铁路，进入太岳山西南绵山（相传春秋时晋国的介子推，曾和他母亲隐居在这座山中，晋文公请介子推不出，放火烧山逼他出来，他仍不肯出来，被大火烧死。绵山因此而出名，所以亦称介子山）。26日一早，部队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，踏着厚厚的积雪，冒着严寒，向绵山进发，越往上爬，积雪越厚，鞋子全被雪水浸透了；越往上爬，山风越大，棉衣早已被寒风刺透。这对爬过雪山的老红军来说算不了什么，但对那些新参军的同志，特别是那些知识青年却是极大的考验，感到力不从心，头晕腿软，精疲力尽。走了不到一半，有的人就走不动了。我们部队排长以上干部都是红军，就以红军爬雪山的英雄事迹来鼓舞大家，要大家千万不能停下，否则会冻伤或冻死的。

　　经过一整天的跋涉攀登，终于翻过绵山。同志们回首眺望那银装素裹、高耸入云的山脉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

　　翻过绵山继续向东挺进，来到了晋东南八路军（18集团军）总部附近的屯留县地区，迎来了1939年元旦。沿途经过的地区以及到达屯留县地区，都受到了当地党政机关和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，尤其屯留县地区的党政军民更为盛情，元旦送来的各种慰问品甚多，军民联欢庆祝元旦。

　　彭德怀副司令员特意来到第686团（第686团前身是红3军团第4师，现第16集团军第47师136团的前身是第686团第3营）看望指战员。在营以上干部会上，他勉励第686团保持和发扬在平型关、晋西吕梁山连战皆捷歼灭日寇的连续作战的战斗作风，保持和发扬红军艰苦奋头的光荣传统，珍惜荣誉，同时要把部队建设好，加强党政建设，加强军政训练，提高部队的战斗力，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，密切党政军关系，依靠群众，发动群众，组织群众，在群众中生根发芽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，把抗日根据地建设好，寻找时机歼灭日本法西斯野蛮侵略军，为创建新中国而努力奋斗！

　　中午开饭前，我问杨勇同志：“彭总在这里吃午饭，怎样招待？”他告诉我：“彭总一贯艰苦朴素，我们都非常熟悉，就做4个菜，用菜盆就行了……。”果然，彭总走近饭桌前看到饭桌上4个大菜盆，就笑了，夸我们保持了红军的光荣传统，边吃边高兴地说：“你们炊事员做的菜口味很好，来了客人4个菜就很好嘛！”

　　1939年元旦后，陈光代师长、罗荣桓政治委员率领师直属队和第686团继续向山东挺进。通过平汉路和冀南辽阔的大平原，于3月2日到达鲁西鄄城、郓城以北地区。元旦后，我调至344旅的689团任政治委员，团长是韩先楚同志。当686团向山东挺进时，我特意赶到驻地送行，祝他们一路顺利，到达山东后取得更大的胜利。

　　（作者时任八路军第115师685团政治处主任）